吃了中飯,略坐一坐,叔裕便流露些許想走的意思。
家里銘晏不在,銘君銘則和向大人在叔??磥矶紵o趣地很,縱然是年節(jié),沒什么事做,也不想在這里徒費光陰。
阿芙和他坐在一邊,感覺他不耐煩的開始搓衣角,心中一凜。
自聽了歡年的話,她心里也多少有些沉甸甸的,根本不敢抬頭看大哥哥銘君,因為填房的事對向純也不爽,向煙向雨和向銘則與她不是一母同胞,本也懶得搭理,再加上因為銘晏的事同阿娘也好久不來往,也不想多呆。
恰好叔裕和她感受一樣,她便瞅了個時機插話:“爹爹,阿娘,我們等下就回去了?!?br/>
向夫人滿臉失望:“怎么走這么早?”
她如今也接受銘晏遠赴的現(xiàn)實,這一陣子被歡年開解得也差不多了,更何況為人母親,本就不計小輩的仇,這會倒是早不覺得同阿芙有什么嫌隙了。
叔裕笑道:“想來阿芙是怕耽誤您二老午休呢。家母病了那幾日,阿芙前后忙碌,實是勞心費力了?!?br/>
銘君道:“這倒是妹妹為人媳婦應(yīng)該的。不過冬日里天色暗的早,讓裴大人和妹妹早些回去,也是好的?!?br/>
向大人點點頭,無視向夫人的失落,便張羅著讓小夫妻帶上些年貨走。
向家的族祠在溫州,每年過年的時候向大人的表弟都會派人送節(jié)禮過來,多半是些江南的吃食,阿芙一聽眼睛都亮了。
來的時候滿滿一車,回的時候又是滿滿一車。
一家人站在轎廳里送他們,結(jié)果叔裕眾目睽睽之下也跟著阿芙鉆進了她那頂小轎。
看著他身形高大,不好進這小小的轎子門,阿芙不得已伸手拉了他一把,臉卻是羞紅了。
轎外,一家人注視著顫顫巍巍被抬起來的小轎,還有旁邊呆頭呆腦的高頭大馬和牽馬小廝,心內(nèi)十分無奈。
待轎子出了大門,阿芙才嗔道:“夫君怎得又進了轎子!滿城哪里有大人成日擠在女子的小轎子里的呢?”
叔裕耍無賴,伸開胳膊把她攬進懷里:“怎得了?爺當(dāng)年縱馬跑長安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里呀呀學(xué)語呢?!?br/>
阿芙歪著腦袋想想,還真是:“這倒是,不過夫君的名聲,好壞參半吧。”
叔裕被她頂了一句,一時塞住,阿芙賊溜溜地轉(zhuǎn)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名聲呢,自然是夸夫君人生得好,武功又高,這壞名聲呢..”
阿芙待要說,叔裕一雙手威脅似的環(huán)到了她胸前,盯住了她,似笑非笑:“嗯?”
這一聲“嗯”倒把阿芙酥到了,她突然一頭拱進他懷里,傻兮兮地笑了,還沒笑完,就捂著頭不做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