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囂打暈沈喑的動作,十分嫻熟,震驚之余,幾位長老紛紛若有所思。他們在硝煙四起的緊張局面中擠出一個眨眼的功夫,向段囂投去富有深意的眼神:你倆,有貓膩。
段囂剛要解釋什么,程云開突然道他一句:“干得好?!?br/>
段囂:......
劍臨長老揮劍解決掉一個傀儡之后,也湊熱鬧般地補充了一句:
“咳,不錯,倘若他醒著,恐怕不會愿意乖乖跟你走?!?br/>
對他這個小徒弟,劍臨長老有一百個不放心,三兩句打趣之后,他語重心長地交代了一些事情,把自己都說得不耐煩了,才擺擺手道:
“放心去吧,這里我們守著,傀儡而已,失了心智的東西,沒什么可怕的?!?br/>
不知疲倦的傀儡,遠遠沒有不被滿足的人心可怕。
段囂抬眼望向身后的桃山,遞與一個鄭重知恩的眼神,便是作別。
他不是沈喑,絕對沒什么舍己為人的精神,一句多余的推脫也不會講,他只要沈喑安然無恙地活著,別的一概不管。恩讓他來欠好了,債下輩子償。
段囂帶著沈喑遠去,剩下的兩個老家伙反倒松了一口氣,放心了。
劍臨和程云開背靠著背,有一搭沒一搭地:
“這兩個孩子還真......像啊。”
“論心性,論天賦,都比我們這些老東西強上不少嘍?!?br/>
幾回交戰(zhàn)之后,程云開退回來,嘆了口氣:
“直接打暈帶走......當年葉回那小子要是有他一半的魄力,今天我也不必在這兒當這個不討喜的掌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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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囂抱著沈喑,下山,離開了平州的望鄉(xiāng)桃園,翻越離山的亂石怪柏,路過景塘的連天潮水,沿著來時的舊路,摸到永州城的邊界,當時他跟沈喑,一塊兒被關在囚車上,就是在這條路上結(jié)的緣。
其實當初,沈喑剛被塞進他那輛囚車的時候,他第一眼就記住沈喑了。只是悄悄一瞥,并沒有被捕捉到目光。
他小的時候,在模糊的印象里,母妃極愛美,母妃是真正的美人,從骨到皮。每當對鏡理云鬢的時候,他湊在母妃膝邊,對著那明晃晃的銅鏡驚嘆,母妃總是跟他品評,真正的美人,該如何如何。
母妃說美人如花似玉。如花須得隔云端,教人帶上幾分朦朧的感覺,似玉便是你湊近去看,洗盡脂粉,看見的瑕疵不是瑕疵,該是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