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劍鋒跟Lilith告辭走了，李曉強跟隨著馬心宇一起送出公司大門，回來和紀玉杰再聊了一會兒，再回到馬心宇辦公室，坐回沙發(fā)中，腦子里一直是暈乎的。

    分不清到底是對王劍鋒身上帶著的那種邪氣的恐懼，還是對Lilith青花瓷一樣的素潔又華美這兩個截然相反的屬性于一身的絕塵女子的貪慕，總之張偉心里亂糟糟又蠢血沸騰，不知自己在焦灼個什么。

    馬心宇關上門，坐在李曉強的面前，對他揮了揮手，張偉才如夢初醒一樣。

    “你魔怔了嗎？”馬心宇責備地問。

    張偉知道自己神不守舍，某種程度上這和李曉強當上立達傳媒總裁后的狀態(tài)很接近，等于是他不用裝了，表現(xiàn)得很像，當然馬心宇不這么看。

    “我……最好變回我自己的樣子嗎，你是說？”李曉強問。

    “別變了，好多人都看見你了，等下你出去還變，累不累啊，就這么湊合吧?！瘪R心宇沒好氣地說，鄙夷又警惕地看著李曉強。

    “好吧?！崩顣詮娮鹕韥?，用手搓臉，讓自己清醒一些。

    “現(xiàn)在時間不緊迫了，你說說吧，究竟這是怎么回事？”馬心宇拿了兩罐咖啡，自己開一罐，遞給李曉強一罐。

    李曉強哦了一聲，回過神又用了好幾分鐘，馬心宇耐心地等著。

    “我不是說過了嗎，有神仙附上了我的身體，他和我交換，我作為他元神恢復的鼎，他給我花不完的錢，以及，他會的仙法我也會，就這么簡單。”李曉強一攤手，表示無辜。

    “有花不完的錢你還上個毛的市啊，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說的就是你吧？”馬心宇惡狠狠地責備。

    “我想讓一切顯得自然而然，一家有基本道德規(guī)范的公司，合理地對待員工，業(yè)務發(fā)展蓬勃，賺了很多錢，形成了正回饋效應，帶動更多公司同樣這么做。這很重要。而不是從一個可疑的賬戶里出來無窮無盡的錢，發(fā)給員工們，讓他們待遇優(yōu)厚，這在現(xiàn)實的邏輯上無法解釋，也不是一個有示范效應的例子。甚至，它會被視為怪力亂神，里通外部勢力，破壞經(jīng)濟秩序的壞典型而被消失。這兩條路，你覺得我會怎么做？”李曉強問。

    這道理馬心宇當然一想就明白，神情放緩下來，還是輕輕搖頭，“你想盡量是真的，但你哪兒分得清真和假的邊際，你說得清嗎？”

    李曉強嘆了一口氣，馬心宇這話戳中他的心事，情況正是如此，他拼命想把整件事形塑為真實的，但他之所以有力量，有話語權，可以調(diào)動那么多資本大咖來關注整件事，由頭卻是由憑空變出來的現(xiàn)金買下的，他除了這筆錢之外，還有別的什么憑依嗎？毒樹上難結出善果來，這是對的嗎？

    但——話說回來，既然有這么一大筆錢，可以用而棄之不用也很奇怪；它是毒樹，難道毒樹結出毒果來就比較好嗎？

    當然不，在李曉強的軀殼內(nèi)里張偉下了結論。

    “看客觀效果吧，”他說，臉上表情一掃頹敗，“最初，我也是沒想過這件事要走到這一步，和資本家們合作，我本來只想著收購下立達，讓它按照我的意圖來經(jīng)營，我們可以做得更好，員工不用稀里糊涂地被綁架加班，工作成果不會被資本家篡奪走絕大部分，他們值得更好的回報，他們會有更好的成長，但沒想到，企業(yè)的成長還真離不開‘資本’的倍乘效應?！?br/>
    “你的邏輯和整個社會是反著來的，這就是個資本的社會，資本驅動發(fā)展，資本家拿走最多，涓滴效應喂養(yǎng)和反饋社會，這是這個世界的最基本運行邏輯！”馬心宇說完，停頓一下，又有些惡狠狠地補充，“就算你是神仙本人，也沒法改變這點！”

    張偉會承認馬心宇這話說得對，這差不多是他出學校進社會以來快二十年耳濡目染形成的基本常識，但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