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現在的我們如同驚弓之鳥,哪里還容半點思索。我三步并作兩步沖上臺階,徑直奔到石碑旁。耗子和老龍陸續(xù)跟了過來,老龍更是將朝陽君往地上一卸,喘著粗氣問道:“你跑什么?”
“我跑什么?”這話讓我氣不打一處來,“你要不在后面說有人讓我趕緊跑,我能跑嗎?”
“呸!”老龍狠狠地啐了一口,“格老子的!看不出你娃娃還會栽贓陷害了。老子在后面一句話都沒說,要不是看到你跑,我能跑?”
“不是你喊的?”我狐疑地看了耗子一眼,他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說話。
“喊個屁!你口口聲聲說不要人為制造緊張氣氛,明明知道我褲子還沒干,你還來嚇我!”老龍極為嚴肅地說道。如果不是在這困頓的地底,我真的會放肆地笑出聲來。
剛才的插曲只當是虛驚一場,我看了看依舊昏迷的朝陽君:鼻息和脈搏都證明他還活著,可人怎么也叫不醒。我就納了悶了,剛才我們這么折騰,他就愣是沒醒——這小子莫不是裝暈吧!我現在沒有過多的精力投入對朝陽君的關心,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困難已經不是人類運用基礎知識能解決的了。我招呼老龍看著朝陽君,自己想著能不能找點生火的材料,可繞了大鼎轉了三圈,楞是連半片柴火都沒找到。
我這邊還在為取暖的事情發(fā)愁,那邊耗子急匆匆地湊過來火上澆油——我們攜帶的工具只剩下兩柄折疊鏟,水也僅剩下我手中的半瓶,唯一的食物應該是我們身上的煙了(充其量算精神食量吧)。
哦豁,這哈安逸了!我腦袋里立馬閃過一個成語——彈盡糧絕。我扯著嗓子向著黑暗叫嚷,希望把發(fā)射照明彈的人引過來??刹还芪以趺唇泻?,也不見一點回音。迎面拂來的陰風仿佛是在嘲笑我仍在癡人說夢,老龍恰逢其時地說:“他們裝備再好終歸是凡人呀!哪里是那些怪物的對手?!?br/>
說得在理!看樣子我們不是被那群怪物禍禍死就是被活活餓死。此刻恐懼已進化為絕望一步步地吞食著我的心理防線,身體勉強靠著石碑,努力地不讓自己滑向地面;幾次努力地想點煙卻因為手不自然地顫抖而失?。粶I水也不必害羞地呆在眼眶,順著臉頰放肆向下。
“荊軻,你咋個還哭了?”耗子顫巍巍地將點好的煙遞過來。
我接過煙想說點什么,話到嘴邊卻只剩下一句:“這次我們真的完了?!?br/>
“別......喪氣啊。我......我還有個發(fā)......發(fā)現?!焙淖幼焐弦獜?,可話已然說不利索了。
“什么發(fā)現?”我還沒問呢,老龍先吱聲了。
耗子穩(wěn)了穩(wěn)心神,指著地面言道:“這里很干凈。”
靠!這算哪門子發(fā)現!老龍的臉瞬間從希冀變?yōu)槔涞?,耗子著煞有介事地對我說:“在上面的時候,你不就是看了下地就說出那么多東西么?”
對啊!我繞著大鼎走了三圈,確實連個煙頭都沒發(fā)現,現在想起還真是不正常。我又試著查看了石碑附近,除了我們丟棄的煙頭和一地塵埃,可謂干凈得一塌糊涂。
“這能說明什么?”老龍有氣無力地問道。
我撓撓頭,干凈的地面只能說明先前下來的盜墓賊沒有來過這里——從布局上看,這里應當是山腹中最為核心的地方,那幫盜墓賊近乎精準地穿過佛堂地宮和機關室來到山腹中,卻單單錯過核心地帶,著實說不過去。我探頭往洞穴方面看了看,那里面還有一位自殺的呢!
瞧這架勢與其說是他們沒有踏足此地,更為合理的解釋是因為某種原因讓他們對此地望而卻步。
什么原因呢?我一時間也沒個計較,只能面對著石碑默默地念著碑文,借此整理思路。當念到“兵主開目,天地俯首。下臨凡所,血軍為統(tǒng)”的時候,心里不由泛起一絲自嘲——方才還嘲笑碑文所載有違自然規(guī)律,當是古人信口開河。沒想到轉眼我們就被現實啪啪打臉,至今臉上都是一陣火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