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放學,陳禮知就趕往了天臺。
門沒有鎖,可天臺上也沒有那個人的身影。
前兩天被荀起安用來堵門的那一摞閑置的老舊課桌上,放著一枚小小的、比課桌還老舊的翻蓋手機,下面還壓著一張紙條。
陳禮知抽出紙條,上面是勁秀的字跡:如果今后你還想來天臺散心的話,就提前發(fā)訊息給我,號碼存在通訊簿里。ps:放心,這臺手機不會被追蹤的,我小小地“改裝”過了
沒有稱呼,也沒有落款。
時常響在耳邊的父親的警告,和他的理智都讓他不要收下這個來歷不明的通訊設備。但陳禮知還是把它和紙條都小心翼翼地裝進了書包里。
或許他只是想多看一眼通訊簿里,那個方方正正的“荀”字。
但他沒有向那個號碼發(fā)過一條短訊,只是時常從桌肚里摸出這枚手機,慢慢打開翻蓋,點進通訊簿,看著僅有的那行記錄被自動選中,然后又輕輕合上,放回原位。
他也依舊每天都會去天臺,好像是把這件事列進了吃飯、睡覺、上課之外的又一件每日必做的事似的。好在天臺的門也再沒有鎖上過,可是同樣的,陳禮知也再沒有在這里看見過荀起安。
如果校園沒有那么大就好了,如果荀起安也在Ⅰ區(qū)上課就好了。
陳禮知在看著空蕩得只有傍晚溫熱的風刮過的天臺時,時常這么想。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兩周。直至這天放學,陳禮知終于決定今天將是最后一次等待。
他坐在第一次在天臺看見荀起安時,他所在的那個位置,給荀起安,同樣也是給自己,最后兩個小時的時間。
陳禮知完成最后一道題目,狀若無意地瞄了一眼腕表——已經(jīng)過去一個小時四十七分鐘了。
或許荀起安還是不會來。
陳禮知收拾好東西轉(zhuǎn)過身的那一刻,天臺的門被緩緩推開。
他的視線隨著聲響移動,一向穿著運動校服的那個人,換上了西裝禮服。稍顯寬大的禮服依舊不算合身,長且立的身姿卻恰好將他的隨性凸顯。外套被他勾在手里,隨意地搭在肩上,白襯衫解開了最上方兩顆紐扣,脖頸線條修長流暢。
荀起安疲憊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你還沒回家嗎?”
陳禮知表面上風平浪靜:“嗯,寫作業(yè)?!?br/>
“你都不給我發(fā)訊息,我只好每天下課都飛奔來幫你開門,”荀起安不再細問,只是笑著朝陳禮知走過去,“累死了?!?br/>
“也許我真的不會來呢?”陳禮知扣在身側(cè)的手指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