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室之中,漆黑不見五指。
許東三人好像雕塑,各有手段倒掛在洞室的頂部。蔓蔓利用手里的長刀刺入巖石,老豬沒有利器,干脆徒手將手臂插入其中,至于許東,激發(fā)出吞噬技能附生的藤蔓纏繞巖石,穩(wěn)穩(wěn)當當地像擺鐘一樣懸掛。
三人里,蔓蔓的姿勢最是煎熬,好幾次差點長刀滑落。老豬的姿勢最舒服,他雙手雙腳都卡在巖石之中,穩(wěn)妥得好像跟巖石長在了一起,甚至閉目休息起來。
三人安靜地潛伏,不敢妄動,因為腳下乃是數量在二三十左右的婪蛇。看起來數量也不多,以三人的實力,隨便就能統(tǒng)統(tǒng)殺掉。然而這條洞穴通道,兩側開辟的洞室足有二三十,更別說隔壁的洞穴通道了。一著不慎,驚擾全部婪蛇,三人就死無葬身之地。
安靜地潛伏,已經持續(xù)了二十個小時,而且懸掛在洞壁頂部,還盡可能保持靜止,對于五星覺醒者而言,也是煎熬。蔓蔓的心思很復雜,比她想象中要復雜得多。
她回憶接觸許東之后發(fā)生的種種,越發(fā)感覺此人不簡單。
“他到底是被迫進入蛇窟,還是另有所謀,順勢施為?”這個問題,不知道從何時起忽然從腦海之中冒出來,蔓蔓忍不住望向許東所在的方向,她看不見他,但她知道他一定懸掛在那兒,以一種平靜冷靜的姿態(tài),一直懸掛在那里。
蔓蔓又回憶起火眼撕破臉皮之后,這個家伙的反應和表現,“他似乎并沒有感覺到驚奇,似乎已經早有意料,而且之后在面對婪蛇衛(wèi)群的冷靜應對,也說明他所具備的敏銳洞察能力。之后,蛇群回歸,他還是保持著絕對的理智,并且成功化解了一次危局。”
她忽然感覺到一絲涼意從內心深處竄出來,“我明明想要創(chuàng)造機會將他擊殺,但事情的發(fā)展,卻反而把我與他的生死緊緊纏繞,成為一條繩上的蚱蜢……”
想到這里,她嘴角竟然展開笑容,“這蛇窟之行,有意思!”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腳下的蛇群開始從休眠中逐一恢復,嘶嘶聲大作,黏糊糊一般的爬行的動靜也清晰出現。蔓蔓精神一震,蛇群又要開始外出覓食了。她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跳下去,停止這種該死的懸掛。
她感覺自己全身都似要僵住一般。她體內的血肉鎧甲之力以最緩慢的速度開始運作,打定了主意,一旦蛇群外出,危機解除,立即將許東擊殺,以免夜長夢多!
蛇群的動靜,由微弱到強烈,移動之中所發(fā)出的聲響動靜,如同滔滔的暗流洶涌。遠處,還有隱約的水花濺射的聲音嘩啦嘩啦地出現,讓人沒由來地聯(lián)想到,大批量的婪蛇迫不及待地鉆入水中,爭先恐后地瘋狂外出覓食。
終于,萬籟俱靜,所有婪蛇徹底外出。
忽然之間,死寂之中響起咔嚓的聲音,那是硬物摩擦巖石的動靜,下一刻,一枚發(fā)出火紅色光芒的火焰石被仍到了地上,光芒大盛瞬間照亮整個洞室。
長時間的潛伏,蔓蔓的雙目徹底適應了黑暗,驟然強光出現,早已經準備好發(fā)動襲擊的她不由自主地發(fā)出了一聲尖叫,眼睛無比刺痛。她以己度人,心頭立時升起警惕,手上猛地發(fā)力,長刀鏘然折斷巖石悍然拔出,借助地心重力的下墜,順勢一揮一蕩,在身前舞起一片潑水不進的鋒芒。
腳踏實地,蔓蔓也總算適應了強光,睜開了眼睛,而預料之中的攻擊卻沒有出現,反而那人正站在對面,玩味地看著自己。
蔓蔓心里即時涌起了一股羞辱感,冷聲道:“難怪家主不僅要你死,而且還要你受盡折磨而死,你可真是一個讓人無論如何都喜歡不起來的家伙。不,應該說你真是個讓人痛恨的家伙?!?br/>
老豬好像才從睡眠中醒來,恰好跳下來站在了兩人之間。他有點錯愕地抬頭,抓了抓后腦勺:“哎呀,我好像站在了一個不應該站的位置。”
蔓蔓氣機鎖定,徒然一刀斬出,刀鋒里凝聚明勁,她手上用力一抖,那明勁居然如風刃激發(fā)。
老豬大叫一聲,立即蹲下腦袋一縮,明勁掠過頭頂而去,割飛了一縷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