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許東上山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區(qū)區(qū)三天前后,北角村便已產(chǎn)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好端端的平靜生活,隨著一伙惡霸的侵入而急轉(zhuǎn)直下。本就處于茍延殘喘的村民如今的情況更加風雨飄搖。
夕陽的光芒落在北角村的打谷場上,那里修建了一個簡易的籬笆,籬笆里面,所有北角村的村民都被捆綁著雙手雙腳,就連小孩子都沒有例外。這些人已經(jīng)被圍困了將近十二小時,此時余暉映射在臉上,一雙雙仇恨的眸子都死死地盯著了某個方向。
籬笆外,搭起一個個火爐,火爐里柴火旺盛,上方架著的大鍋不住冒出水泡,咕嚕咕嚕地蒸騰著熱氣。大量狗肉在鍋里燉滾著,濃郁的肉香在北角村上空散發(fā)。還有另外一些大鍋,里面煮著金黃色的黃谷糊,那香甜的味道與狗肉香味混搭起來,形成奇異的味道,使人食指大動。
自防隊隊員們太久沒吃肉,幾乎都忘記肉的香味,此時此刻,自然都大聲呼喝著,交談著,興高采烈著。
北角村的村民們就這樣無助地盯著屬于自己的過冬的糧食被一點一滴地消耗,有的孩童已經(jīng)到了懂事的年紀,忍不住哀嚎大哭,場面顯得異常沉重。
刺刀沒有參與到狂歡之中,他搬了一張木椅子,大馬金刀地坐在上面,雙手抱胸,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看他的表情,似乎絲毫不擔心許東會逃跑。
灰云山主峰上有一個地方能夠觀察村子里的情況,這個時候,許東三人就出現(xiàn)在那里。大郎第一時間看到籬笆里面昏厥過去的父親,一雙眼又紅又腫,不斷放出仇恨的光芒。北角大熊也好不到哪里去,呼吸十分急促,似乎什么時候就會像一座火山一樣爆發(fā)開來。
就只有許東尚能保持淡定。
觀察了一陣子,許東也有點頭疼,舔一舔干燥的嘴唇說道:“村民們都被圍困在打谷場正中,四周視野十分開闊,根本沒有死角位進行偷襲。換言之,除非正面對抗,否則很難悄無聲息地將人救出來。”
北角大熊此時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差不多按捺不住了,聞言冷笑一聲,嗡嗡說道:“正面對抗就正面對抗,難道我們這邊兩位覺醒者還怕了對方一個?”
也幸好被圍困的村民里沒有勝男本人,否則以大熊叔的性格,早已經(jīng)沖出去了。
大郎此時也認同道:“東子哥,大熊叔說得沒錯,你本來就實力強勁,如今成為覺醒者,一定不比刺刀這個渾蛋差。難道到這時候我們還需要顧忌什么嗎,直接沖進去正面一戰(zhàn)就是了?!?br/>
就在這時候,許東問了一個問題:“萬一逼迫緊了,你說他們會不會狗急跳墻,拿村民來威脅我們?一旦發(fā)生意外,這是我們無法承受的?!?br/>
北角大熊瞥一眼許東,竟是有一種服從的意味,“那你說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
就連北角大熊都沒注意到自己的措辭,事實上,從許東突破成為覺醒者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的實力未必再像以前交手時那樣穩(wěn)贏。而許東本身又是一個十分擅長算計的人,自然而然唯他馬首是瞻。這也是人之常情。
許東微微思索片刻,嘴唇扯出一個冷厲的笑容:“既然刺刀指名道姓要殺我,那我就當這個誘餌。大熊叔,你從那邊繞到后面,只等我把刺刀引誘離開,立刻行動救人。至于你,大郎,雖然這么說會讓你很難過,但是你給我們最大的幫助就是躲起來,不要被發(fā)現(xiàn)?!?br/>
北角大熊有點擔心地問道:“由你去引誘刺刀,壓力會不會太大?要不讓我來吧。”
許東快速搖頭,“大熊叔,你是力量型的甲士,刺刀是敏捷型的甲士,在移動速度上,你可是半點優(yōu)勢都沒有,一不小心,很可能還會被活活耗死。所以,擔任誘餌的工作還是由我來做吧,畢竟我與他有過交手的經(jīng)驗,我也是領(lǐng)悟敏捷型的力量,比你更有優(yōu)勢?!?br/>
都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了,北角大熊不得不服從這個安排,按照許東的吩咐小心翼翼地繞了一圈,找到一處地方潛伏起來,等待許東成功的一刻。
至于大郎,盡管他心不甘情不愿,不過還是只好乖乖地找到一個安全地方藏著。
等兩人都做好自己的本分之后,許東這才站起來,拍一拍身上的草屑枯葉,同樣氣定神閑地走下山,很快出現(xiàn)在刺刀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