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生呱呱墜地的第一個冬天，山村也是這般一望無垠的白，遠傳傳來狐貍的叫聲——

    他在那之後的第十個冬天被賣了。

    冬生的娘親需要更多的藥跟酒，娘說，他們天生命賤，還不如養(yǎng)在府里的畜牲命好，於是把他賣進村主邸。管事的老頭領(lǐng)著他從後門進去，他後來住的那個小院里，尚有幾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但冬生跟他們不一樣，他們都是被灌藥弄啞的，而冬生，是天生的啞巴。

    這是他進府邸的第一個冬天。

    院里的孩子個個被養(yǎng)得白里透紅，他們不用g活，只在屋檐下學(xué)習(xí)服侍上面人的方法，像是烹茶、識字和彈奏胡琴那類。

    只是誰怪冬生個頭小，X子又弱，老挨前面幾個孩子欺侮。負責(zé)張羅伙食的大娘，對此始終睜只眼閉只眼，頂多只在他們揍得太過火時瞧一眼，咕噥聲：「別傷著臉?！?br/>
    「我說你，可別想逃啊?！勾竽锱紶柼嫠纤帲@樣叮囑他，「只要再忍忍，以後就能張開腿享福羅。」

    「??」

    他低著頭，像是沒聽見似的。冬生未曾萌生要逃的念頭，這里的衣食無缺，他壓根不想念外頭的日子。

    何況，他還能逃去哪里呢？

    翻來覆去睡不著的夜里，聽見外頭狐貍叫聲時，他總會想起以前姥姥說過的話：「千萬別靠近村主家嚜，那兒住了會把皮囊好看的孩子變成動物的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