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蕓抬眸望去,眉尖不由微挑,原是先前她跟墨宸淵討論的那個白衣書生。
只見他手執(zhí)折扇,微微恭首:“在下何柳光,有一疑問,在在下心中盤旋已久,今日赴宴,便是為了在王爺與王妃口中得到答案,不知王爺與王妃,可否為在下解答?!?br/>
“那就要看是什么問題了?!比~芷蕓笑道。
“此問,只有王爺與王妃能答?!?br/>
葉芷蕓微微昂首:“你說?!?br/>
“在下聽聞,王爺與王妃與朝廷決裂,城中稅收經(jīng)王爺插手,已不再上交朝廷,城中如今也開始大興土木,宮殿盤山而建,如此種種,在下可否認為,王爺可是要自建皇朝?”
此話一出,宴中的眾人都噤了聲。
這樣的問題,沒有人敢在明面上問。
墨宸淵與朝廷對抗,從這些日子的戰(zhàn)事中就能看得出來,而建造皇宮一事,縱使心里猜得到,卻又不敢去多想。
墨宸淵要自立皇朝,那他們不管是同意還是反對都沒有選擇,他們只能聽從墨宸淵的安排。
郭城原是大越的領(lǐng)地,他們原是大越的子民,現(xiàn)在卻要因墨宸淵另立皇朝而變成另一國的子民,短時間內(nèi),他們心里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迷茫與不適。
葉芷蕓聞言沒有回話,而是將目光投向墨宸淵。
墨宸淵長眸微沉,他看向那名白衣書生,吐出一個字:“是。”
縱使答案在他們預料之中,可親耳聽到,眾人心里還是一片震驚。
何柳光忽而一笑:“那便好辦。”他雙手作揖,垂眸:“在下六年前進京科考,舉進士,一切本該順應天聽,但回鄉(xiāng)后皇恩卻遲遲未到,遂查,方知在下的進士之名不知被何人抹去,在下對此事一直耿耿于懷,至今陰云未散?!?br/>
“所以?”葉芷蕓好奇。
“在下不才,在王爺與王妃面前毛遂自薦,王爺自立皇朝,在下愿隨其左右,談兵論戰(zhàn),出謀劃策,鞏固江山!”說話間,何柳光眉宇一絲不茍,神情帶著一股不甘心的執(zhí)著。
葉芷蕓不由笑道:“你說你六年前中舉進士,卻被人抹去進士之名?科舉乃國之大事,殿試更是大越皇帝親自監(jiān)考,你若舉進士,誰敢將你的姓名隨意抹去?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面對葉芷蕓的質(zhì)疑,何柳光毫不在意,說道:“王妃娘娘,在下是否中過進士,又是否真被抹去進士之名,如今已經(jīng)不重要,在下道出此事,便是想告訴王爺與娘娘,在下空有一身治世之才,卻無法發(fā)揮其作用,在下不甘!”
他直視葉芷蕓,清秀的眉眼透著一股沉睿:“如今戰(zhàn)王殿下要建立皇朝,有君無臣,可算皇朝?王爺與娘娘心里都清楚,皇朝有君無臣不可,有君無百姓亦不可,今日在下自薦,便說明在下有勇亦有謀,還望王爺與娘娘,慎重考慮?!?br/>
對于何柳光的一番言辭,葉芷蕓心里很是欣賞,畢竟能在墨宸淵的面前做到面不改色的,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