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話頭一轉(zhuǎn):“只是兩位妹妹平日便辛苦了,這大過年的,我卻也不舍得你們再勞累。兩位妹妹且回去歇著吧,若二爺召了,我再使人傳你們?!?br/>
明鴛瞬間便萎了下來,且不說二爺這般睡著,便是醒了,有夫人在一邊陪著,他何時會來傳自己呢?
阿芙已然轉(zhuǎn)了頭對元娘說:“元娘,打水來,黏黏的,我要再擦一遍。”
清雁倒是完全不想多留,這會便撐著起了身,虛虛行了個禮:“那妹妹就不耽誤夫人了。清雁告退?!?br/>
明鴛滿眼不甘,嘴角耷拉著,倒有幾分苦相。
她已經(jīng)年屆三十,原本便生得粗陋,早些年受苦受累,這會子更是憔悴。
為了新年特意裝裹的,卻只顯頹勢:頭發(fā)稀少,露出雪白的發(fā)際線,皮肉也粗糙,穿著大紫紅的衣裳,實(shí)在是不好看。
阿芙看著她,又覺得憐憫,對著她可憐巴巴的眼光,神智一蕩便松了口:“也罷,正好元娘侍候我沐浴,你便守著二爺吧?!?br/>
明鴛真是喜出望外,當(dāng)即在阿芙腿邊跪下磕了個頭,倒把阿芙嚇了一跳。
也不是明鴛瘋了,實(shí)在是自新婦過門,她滿打滿算也就見了幾回二爺。
每次都覺得,想來自此二爺就厭倦了夫人了,就要就此撒手了,可過不幾日二爺便又宿回了夫人房里。
她有時甚至?xí)?,夫人總該要來?水吧?夫人來葵.水的時候怎得二爺也睡在她那呢?
阿芙腰肢酸軟,急急就去了浴房。
明鴛旁的她看不上,對叔裕的一片忠心還是天地可鑒的,倒也不怕她給叔裕下了毒,何況還有幾個院子里的丫頭守著,這么多雙眼睛,也不怕她干了些不干凈的事。
阿芙平日很少讓院子里的丫頭進(jìn)屋子,都是只許櫻櫻婉婉和元娘貼身照顧。
這一次倒是讓兩撥她不信的人彼此制衡了。
阿芙褪了衣裳步入池中,由著元娘用蛋清揉了頭發(fā),好好放松下來。
相比往年,這個新年真是亂七八糟的。
一晚上穿梭在衣香鬢影之間,見了這么多人,碰了這么多事,倒讓阿芙精神起來,這么晚了也不覺困頓。
她想,許是耍心眼的功夫真的是隨了阿娘的,要應(yīng)付的路人甲乙丙越多,她竟越亢奮起來。
元娘心疼她奔波了一晚上,難得的沒有念叨,輕手輕腳給她漂凈了頭發(fā),拿帕子蘸了,盤到頭頂,然后讓她先泡著,自己出去給她拿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