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書放下果酒,直怕心跳聲給屋里兩位爺聽見,故作平靜地往梧桐院來,一路上撞到不知幾位忙忙碌碌的仆從,也來不及道歉,只是下意識地越走越快,最后是一路跑回了梧桐院。
“夫人,夫人!”
王熙正坐在桌前臨帖。
桌上攤開的是一幅水墨輕舟圖,她正在畫那萬山之中一艘小船,被侍書這一吼,蒼蠅點大的墨汁就滴到了紙上,這畫算是廢了。
她正要斥責侍書輕縱,卻聽雷聲乍起:“夫人,他們說大爺是被人害死的!”
“啪”一聲,那筆便從她手里掉了下來,摔出一道墨痕。
“你胡說什么呢?”強自壓抑著,王熙的聲音還是抖如篩糠。
侍書當即跪下,將所見所聞事無巨細地交代了一遍。
王熙一邊聽一邊哭,眼淚快要淹了大雁塔,偏偏一點表情也沒有,嚇得侍書汗毛倒豎。
“說完了嗎?”
“完了?!?br/>
“就這些?”
“是,就這些?!?br/>
王熙站起來,搖搖欲墜。可她很快又穩(wěn)住了身形,徑直朝外走去。
侍書嚇壞了,夫人怕不是要直接當面質問二爺三爺吧?那自己豈有容身之所?
她扯著王熙的裙角,苦苦哀求:“大夫人,大夫人,您冷靜一下?。?!”
王熙將她輕輕踢開:“我就去問個清楚,我去問問是誰算計的仲據(jù)?!?br/>
侍書再次苦求:“大夫人吶,二爺和三爺如若知道,豈會瞞您呢...”
王熙冷笑:“這可不一定。我同他們又不是什么至親,都是要為了自己夫人而頂撞大嫂的宵小之徒,難道會事事循規(guī)蹈矩,絕不有悖人倫嗎?”
說完再不理睬侍書,兩手抓起一米多長的門閂,拖著便往東邊桓羨和向芙的院子過來。
桓羨住的清雅居離梧桐院近些,王熙面若冰霜地闖進去,卻被告知桓羨帶著小柔去了阿芙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