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好人果然沒好報——這生意不值!只掙了一千兩不說,還沾上雞屎了!”
李鶩罵罵咧咧地走出茶樓。
王家人腦子有毛病,這大概是祖?zhèn)鞯?。王文中放著親自登門示好的元龍帝不管,轉(zhuǎn)身就投靠了遠在北都的武英節(jié)度使淳于安。
他的女兒呢,病得不比他輕。
跟坨雞屎似的。
不知什么時候粘到了腳底,怎么甩也甩不掉。
“虧了虧了……草他娘的,一千兩銀子,給自己沾了坨雞屎……”
李鶩一邊罵,一邊快速遠離這個雞屎之地。
街上人跡罕至,他四下張望,想搭一匹順風馬,或者公共牛車,但路上空空蕩蕩,店鋪無一開門。
李鶩估摸著就是四條腿的狗,現(xiàn)在都已聚集到了熱鬧的城西,就他還在城東最僻靜的地方,緊趕慢趕地往城西走。
“草他娘的,雞屎王!”
李鶩越想越氣,要不是記掛著被他單獨留下的沈珠曦,他真想走回茶樓一拳打爆王詩詠的雞頭。
圓月依舊還掛在天空。
今晚的月亮好像要墜落一般,比平時都要離地面更近。月白色的表面凹凸不平,既像坑坑洼洼的癩瘡,又像潰爛的膿包,周圍一圈被薄紅暈染,讓人想起擴散的血水。
作為七夕來說,今晚的月亮實在是太不討喜。
不知燈會那里如何?
李鶩按下心中的不安,再次加快腳步。
一年一度的七夕燈會讓彭城縣萬人空巷,夜風嗚嗚吹著路旁宅門上懸掛的燈籠,令人不快的月光在頭頂無聲地催促,李鶩連走帶跑地趕回了他和沈珠曦分別的酒樓。
燈會已經(jīng)開始,食客們都已離開了酒樓,就連嗜酒如命的酒鬼,也紅著臉,提著酒壺,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大門。
李鶩一把推開險些撞上他肩膀的酒鬼,快步走進大堂,攔住了忙著收拾桌子的小二。
“我娘子什么時候走的?”李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