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婧身旁雖有火盆,可到底周際透風(fēng),怎么也暖和不起來。
早知江婧的處境定會不好,卻怎么也沒料到會演變到這么個地步來,夜里的祠堂本就陰涼沒什么溫度,外頭還疾風(fēng)夾雪的往里頭灌風(fēng),她身上又穿得那么單薄....
葉妧蓁再也穩(wěn)不住情緒,下意識地松開江硯的小手,忍著腿上傳來的陣陣酸軟,堅持著踉蹌上前,眼淚大滴大滴地劃過臉頰。
她慌慌張張地解開披風(fēng),蓋在江婧身上,撲通跪倒在少女的身側(cè)。
話到嘴邊卻愧疚難當(dāng),不知該如何開口,妧蓁克制著疾馳趕來的喘息,顫抖的手捂著滿面淚痕,只一個勁兒的喚著江婧:“大小姐....大小姐...”
江硯此刻見到姐姐受罰,心里也不大好受,小跑過來,定定望著這個被冷風(fēng)侵蝕得全身僵硬,凍到臉色青紫的少女。
不知是不是受妧蓁低泣聲的感染,江硯亦是心緒翻涌,悶悶地攥著小拳頭,忍著眼淚。
這陰風(fēng)陣陣的環(huán)境,小奶娃雙目含淚倔強(qiáng)又脆弱,葉妧蓁直接哭得慘絕人寰……
江婧的嘴角抽搐一下,用力搓搓胳膊上被硬生生激起的雞皮疙瘩,笑了笑:“別哭了,我還沒死呢。”
“你身子肯定沒我好,還是顧好自己吧,腿上的傷怎么樣了?”
江婧一手扯下身上的披風(fēng),披回葉妧蓁身上去,又給明玉遞了個眼色,明玉會意。
聽著大小姐自身難保還如此關(guān)心她,她只覺得更加沒臉見人,腰身俯得更低了,胸口幾乎貼在大腿上,她艱難開口:“我,沒事....”
許是太過焦慮,又許是外面太冷,她還真就忘了腿上還有傷。
明玉拿來兩個軟墊,“二爺,妧蓁,用這個吧,會舒坦些。”
葉妧蓁咬著唇含淚搖頭,她就是個罪人啊,根本不值得有什么好的待遇。
見葉妧蓁還是哭得不能自已,不肯挪動一下,明玉也跟著紅了眼眶,只好勸道:“你快別跪在地上了,要是著了寒氣還怎么服侍硯二爺呢?到時候老爺又該責(zé)怪大小姐了。”
聞言,葉妧蓁努力壓制住眼眶的淚水,放下雙手掀起眼簾,望著江婧一臉無奈,側(cè)頭看見江硯已經(jīng)乖乖坐在軟墊子上,一雙晶瑩黑眸瞪得溜圓,似驚慌似擔(dān)憂。
她是不是把江硯給嚇著了?
葉妧蓁仿佛如夢初醒,忙用手背拭了臉上淚痕,盡力使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艱難地牽動嘴角,對著江硯咧出了一個難看的弧度。
秋杏將食盒放在一邊,便跟著明月明玉去照看蠟燭了,也時刻留意著門外,給她們把風(fēng)。
葉妧蓁往軟墊上跪坐下來,濕熱的氣息紊亂,想沖出去找江連淳他們說清楚,可又不知道會不會起了火上澆油的反效果,心里一時拿不定注意,只得求助于江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