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腳下踢到一個東西,低頭一看卻是個錢袋,拿到手中掂量了一下,分量著實不輕,少說也有兩三千錢。小吏臉上的怒氣頓時煙消云散:“倒也是個知數的,這樁事就替他擔了,想必主薄也得了好處,不會罵的太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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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掠過官道路旁的松林樹梢,發(fā)出尖銳的聲響,魏聰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送到這里就夠了!”鄧忠笑嘻嘻的拍了拍魏聰的手背:“活見鬼,今年出奇的冷,回去吧,你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置呢!”
“無妨!”魏聰強打精神道:“事情都安排好了,有趙延年在,我放心的很!”
“是嗎?”鄧忠笑了起來:“不過你那個趙延年倒是個精干可靠的人,對了,韓太守給了你多長時間對付張家?”
“三天!”
“那現在還剩兩天了!有點緊呀!”鄧忠笑道:“要我回宛城替你拖住馮車騎幾天嗎?”
“你怎么知道韓太守說要在馮車騎來之前了結張家?”魏聰驚訝的問道。
“我和他是世交!”鄧忠笑了起來:“換句話說,我打小就認識他了,此人別看表面上看是個豪爽的家伙,實際上謹小慎微到了極點,如果可能的話,他一點危險都不想沾的!我來了,馮車騎沒到,所以他給了你賊曹從事,讓你去消滅張家;我走了,馮車騎來了之后,他就要見機行事了!”
“你的意思是,馮車騎是張家背后的人?”
“這倒不是,只不過馮車騎知道張伯路這號人,也用得上他!”鄧忠搖了搖頭:“孟德,你要知道,就算那張伯路再怎么厲害,如果一郡太守真的決定要滅了張家,他也是抵擋不住的,他家那幾百部曲賓客,再怎么能打難道還能抵擋得住郡兵?說到底,還是背后有人,郡守投鼠忌器,這才搞成今天這局面!”說到這里,鄧忠稍微停頓了一下,笑道:“怎么了,孟德你怕了?”
“事已至此,又有什么怕不怕的!”魏聰笑道:“再說如果我真的怕了,反倒應該盡快將張家滿門誅滅才對!”
“不錯!”鄧忠拊掌笑道:“這才是我認得的魏孟德!”他上前一步,幾乎貼著魏聰的耳邊低聲道:“不要管韓純那廝說的什么,這種事情機會只會有一次,好好準備,然后一擊致命。剩下的事情自然有我,你無需擔心!”
送走了鄧忠,魏聰回到住處。他立刻找來趙延年,他沒有廢話,徑直問道:“現在若是要立刻討賊,我們手頭上有多少可用的人?”
“五十人!”趙延年答得毫不含糊:“能夠和賊人刀對刀,槍對槍的,只有您親手操練出來的四隊人。”
“那些槳手呢?”魏聰問道:“從武庫里不是拿回了不少兵杖嗎?他們的體格也很健壯,不行嗎?”
“遠遠的射箭投石還湊合,若是白刃相見恐怕就不行了!畢竟他們一沒有經驗,二來也和您沒有恩義相結,關鍵時候不會出死力!”趙延年答道:“兩邊兵鋒相對,如果我是賊人,肯定會選擇先攻這些槳手,那時只怕會一觸即潰!”
“嗯,就是說不能指望這些槳手了是嗎?”魏聰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決定選擇相信趙延年:“除此之外,太守還同意我征調五十郡兵,那這些郡兵可以倚仗嗎?”
“若有這五十郡兵,那屬下就有把握了!”趙延年道。
“加上五十郡兵,可用之兵也不過百人!”魏聰將信將疑的問道:“張家光是藏匿招攬的亡命少年賓客就有三四百人,去掉那天水戰(zhàn)淹死被俘的少說也還有兩百余人,加上家中丁壯,怎么也有四五百人,還有鄔堡可守,只有百人如何贏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