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錢文這番話,眾人面如土色,作為豫章人,他們當(dāng)然知道錢文沒有嚇唬自己,自己老家的確就是這幅德行,他們只是沒想到豫章郡真的有這么大,所以剛剛聽到有人說距離豫章不遠(yuǎn)了就高興壞了,有了逃走的念頭。
“我說那個魏聰不給咱們上鐐銬,只讓咱們劃槳,我還以為是他好心呢!原來他早就知道咱們逃不了了!”
“是呀,我還以為那家伙是個傻子,現(xiàn)在看來,傻的反倒是咱們自己!”
“那怎么辦?就這么給他劃一輩子槳?”
水手們沮喪的交談著,對自己的前途感到絕望。錢文咳嗽了一聲:“其實你們倒也不必太絕望,那個魏聰照我看即便不是好心,但至少對下面的人并不苛刻。你看他們那些手下,過得挺不錯的!”
“這倒是!”
“沒錯,我看過那些兵士穿的衣服鞋子,都厚實的很,上等貨色!”
“對,吃的米即便不是當(dāng)年的新米,也是兩三年內(nèi)的,哪像咱們當(dāng)初在荊南,一年到頭吃的都是七八年的陳米,不少都朽爛了!”
“是呀,每天都有魚羹新菜下飯,每隔六七日還有肉打牙祭!這日子過得,難怪那些兵肯為他賣命!”
“咱們其實吃的也不錯,雖然沒有肉吃,但每日米飯管飽,魚羹啥的也沒少,當(dāng)初在荊南要是上頭這么對咱們,也不至于后來鬧出拿等事!”
“魚羹米飯管夠?你做夢吧?讓咱們吃這個,你是校尉的親兒子?你吃米飯魚羹,他拿啥養(yǎng)自家的小妾好馬?”
“那魏聰也是校尉,他怎么能成?”
“校尉和校尉差的大了,你們聽說過絳衣將軍嗎?”
“好像聽說過,是個有名的大強盜!這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嘿嘿,你說話可要注意點了。什么大強盜,是將軍!懂嗎?要不稱其為大豪、大俠也行!不然讓那些兵士聽到,一頓揍肯定是跑不了得了!”
“什么?難道那魏聰就是那位絳衣將軍?”
“嘿嘿,你想不到吧?人家從軍之前就是名滿荊楚的大豪,南至荊南,北至南陽,西至巴蜀、東至豫章,所到之處都要賣他幾分面子。你想想光是調(diào)解沖突,每年就有多少錢帛入手?他手下的兵士都是跟隨他多年的部曲,亡命惡少年,自然不一般。你們看他們身上的衣甲?是不是都是絳色,還有船帆,是不是錦緞?這就是當(dāng)初絳衣將軍的標(biāo)識,江上只要看到這錦船絳衣,就知道是他來了!”
“竟然有這等事,那咱們當(dāng)初輸?shù)囊膊辉┝?!不過你怎么知道的……”
看著同伴們的注意力逐漸從自己身上轉(zhuǎn)移開了,錢文無聲無息的離開了,他敢肯定,那個正唾沫橫飛的向其他人吹噓的家伙肯定是魏聰隱藏在俘虜中的細(xì)作,至于他為什么知道?因為他自己也是。
“郎君!”在一個僻靜的角落,錢文對黃平躬身行禮,他對這個看上去有些浪蕩的男人十分敬畏。
“怎么樣?今日情況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