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學先是一愣,接著便發(fā)了狠,毫不猶豫的松開管事,扭頭朝著小院的后門跑去。顧元洲動也不動,任由他跑。過了一會兒,后院傳來兵戈相擊的聲音,接著便是幾聲悶哼和慘叫。管事聽著這動靜,癱倒在地上,面如土色,看著王茂學被五花大綁的提了過來,跪在顧元洲的面前?!按笕?,戶部送來的賑災糧和銀兩盡數(shù)在這兒了。”一個領頭的官差搜尋了片刻,回到顧元洲的面前,“只是,在這院中還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甭牭竭@話,顧元洲的目光一動,轉頭看向身后。只見蕭景睿和胡逑鄭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在了小院的門口,胡逑鄭面無表情,聲音嘶啞,對那官差問道,“尸體在哪?”。第56章 深不可測兗州刺史府中,蕭景睿端坐在上首,平靜地飲茶。蕭景崇坐在太師椅上,面色陰沉,看著跪在下方的王茂學。“殿下,事情的經(jīng)過便是如此?!鳖櫾拚驹谝慌?,擲地有聲,“戶部新送來的糧食,臣派人動了手腳,在糧食中摻了些熒光粉。那些災民,埋伏在官道兩旁,看見運送糧食的車隊便一擁而上,甚至還動手殺了運送的車隊。熒光粉在白天看不出任何的痕跡,而到了夜晚,便會發(fā)出微光。臣帶人順著這微光找到了幾處小院,正撞見王大人指揮管事要放火毀尸滅跡。”“王茂學,陳司馬待你不薄,你為何要殺他?”胡逑鄭坐在旁邊,身上依舊穿著囚衣,形容枯槁。他的眼中還布滿著紅血絲,死死的盯著王茂學,想要一個答案。王茂學低著頭,跪坐在地上,并沒有答話的意思。顧元洲見狀,向旁邊站立的大理寺官差使了個眼色,那官差得令走上前,一手抓住王茂學的肩膀,微微用力。王茂學到底是個秀才出身,肩膀被官差捏的咯吱作響,被迫抬起頭,發(fā)出了幾絲痛苦的呻吟。“有當初,我便想到了有今日。太子殿下要殺要剮,您給個痛快吧!”王茂學瞪著眼睛,盯著蕭景睿,還想繼續(xù)說些什么,那官差已然動了手,一個巴掌扇到了他的臉上。“大齊儲君面前,豈容你如此放肆。”顧遠洲淡淡開口,“王茂學,別怪本官沒有警告你,大理寺的手段多的是。你一個小小的長史,居然能夠在兗州城中興風作浪,若說背后沒人,本官是不信的。倘若你說出幕后主使,本官或許可以饒過你一命。”“沒有什么幕后主使?!蓖趺瘜W嘴角流著血,冷笑一聲,“見財起意,有什么好解釋的?”“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這樣大的事你也敢頂。”顧元洲走到王茂學面前,“你可知你犯的是什么罪,自己死也就罷了,你的妻兒呢?你的族人呢?都要隨你一起死嗎?”王茂學的臉色終于變了,他死死的攥著拳頭。見他這副樣子,顧元洲便知道,王茂學并不是心無恐懼的。一個人只要有恐懼,他就有法子撬開這人的嘴?!盎市?,這個王茂學如此罪大惡極,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么好解釋的?”蕭景崇突然開口,臉上帶著義憤填膺的表情。“他殺了陳司馬,又私自截取糧食,害了這么多無辜的百姓,怎么可能還有活命的機會呢?”蕭景睿伸出手,他看著因為蕭景崇的話面色迅速灰敗下來的王茂學,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點?!八酪蝗撕驼D九族,想必對于王長史來講,還是有所區(qū)別的?!笔捑邦5_口,“孤可以給你的妻兒一個活命的機會,就看王長史要不要這個機會了?!薄澳切拿駨暮味鴣恚窟@些糧食和銀兩都去了哪里?”顧云舟蹲下,與王茂學對視,“只要長史大人開口,這個活命的機會就是你的。”王茂學抬起頭看著顧源洲。就在顧源洲以為他要開口的時候,卻見他搖了搖頭,聲音嘶啞,“都是我一人所為,沒有什么幕后主使?!甭牭竭@話,坐在上首的蕭景睿挑了挑眉,看向蕭景崇。而蕭景崇還是那副要為民除害的樣子,目光憤憤地看向王茂雪,呵斥道,“你這廝實在可惡,慣會演戲,本王居然差點著了你的道,險些被你蒙蔽!”“還是皇兄英明神武,看出了你心術不正,這才將你釣出來!”蕭景崇站起身,朝著蕭景睿拱手,“皇兄,你一來便解決了兗州的案子,實在是讓弟弟心悅臣服?!笔捑俺缑鎺⑿?,只是這笑意落在顧元洲的眼中,卻是十足十的諷刺。顧元洲心中升騰起一股怒意,他看向蕭景睿卻發(fā)現(xiàn)后者依舊十分平靜,仿佛早就料到了這個局面?!凹热蝗绱?,那便先將人收押吧。”蕭景睿開了口,站起身,“顧云舟人交給你,你必用你的法子將能問的東西問出來吧?!薄暗钕拢莻€王茂學怎么好像天不怕地不怕一樣?都到了這步田地,也不敢將梁王供出來!”剛一進屋,顧元洲便怒不可遏,想到梁王那副囂張的樣子,就覺得火大。“或許,是我們將這個王茂學和梁王之間的關系想的過于簡單了。”蕭景睿皺起眉頭,不過他對今天這個局面也并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兗州本就是梁王精心設計的一個局,倘若如此便被輕易看破,那梁王也著實是個花架子?!安粓D財不惜命,這樣的關系,是靠什么來維護的呢?”顧元洲若有所思,“或許梁王手中有他更在意的東西,談到妻兒的時候,他分明有所異動,可是梁王一出口他便換了口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