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癢到了心底。黎曜一下子站了起來。他站在她面前，姿勢有點僵硬?！爸嵔憬?，我……就先出去了?！彼D難道。周知韻依舊渾然不覺，她沖他點了點頭。“好?！崩桕撞辉偻Ａ?，轉(zhuǎn)身快步朝房門處走去。走廊外十分安靜。整個別墅都沉靜在冬夜的寂靜中。他邁出了房門，回頭去看——女人抱著雙膝仰頭看著天上的那輪月。側(cè)臉看上去寂寥又清冷，帶著一種淡淡的哀傷。黎曜的眼神滯了幾秒。隨后，抬手關(guān)上了房門。-大年三十這一天。別墅里的三個人起了一個大早。關(guān)于今天的安排，三人分工明確——黎曜和周綏安負(fù)責(zé)準(zhǔn)備年夜飯。周知韻則負(fù)責(zé)裝飾別墅內(nèi)外。忙活了一天，晚上六點多的時候，三人終于圍坐在餐桌旁，吃上了一頓豐盛的年夜飯。冬季天黑得很早，此刻夜幕早已降臨。但冬夜的冷清卻被星星點點的燈火驅(qū)散，萬家燈火照亮了這片夜色，空氣里仿佛都彌漫著節(jié)日的歡愉味道。屋內(nèi)也是一派喜氣洋洋，門前屋后都貼著春聯(lián)，門廊上掛著紅彤彤的小燈籠，看起來十分有節(jié)日氛圍。青州市內(nèi)不允許燃放焰火，但是小區(qū)別墅里有幾個小孩拿著小禮花炮和焰火棒到處亂跑，有了這種歡聲笑語聲作伴，這個夜晚年味十足。周知韻今天很高興，拆了一瓶她從臨江那邊帶回來的高檔紅酒，甚至給其他兩個人也倒了一杯。三人一邊吃飯一邊喝酒一邊聊天。氣氛十分融洽。年夜飯的尾聲。 周知韻笑瞇瞇地從口袋里拿出了兩個紅包。“來，叫一聲姐姐，叫了的都有紅包拿。”她雙頰通紅、眼神飄忽地看著其他兩人。周綏安有些無語地望著她：“你喝醉了，姐?！敝苤嵱眉t包拍了拍她弟的臉，笑瞇瞇道：“乖，再喊一聲，這紅包就是你的了?！敝芙棸矡o奈，他笑了聲，拿過紅包，十分捧場地喊了一聲：“姐?！币娝苓@么配合，周知韻十分滿意，轉(zhuǎn)身又把剩下的那個紅包塞到了黎曜手里，然后睜大了眼睛望著他，似乎在等他喊出那聲“姐姐”。黎曜低頭看著手里的那個紅包。有些俗氣的紅色紙袋，好像是他們昨天一起去超市里買油的時候送的贈品，上面還印著很有年代感的可愛人偶。黎曜用手摩挲了一下那個紅包。正準(zhǔn)備開口說點什么。突然，口袋里的手機振動了一下。他低頭去看。屏幕上跳出來的那個號碼讓他的眼神微滯。黎曜僵了兩秒，站了起來，對著其它兩人道：“我去打個電話?！彪S后便快步往一樓的那間客房走。身后，周知韻不滿地喊道：“欸？你怎么走啦？你還沒喊我姐姐呢？”聽到她的聲音，黎曜轉(zhuǎn)過頭，見她雙頰通紅一臉憤然的樣子，他勾了勾嘴角，沒說什么，抬腳走進(jìn)房門?！斑青辍币宦?。房門在黎曜身后合上。他沉下了眉眼，接通了電話。“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那邊的女聲帶著不滿的意味。燈光落在黎曜的眉眼，他周身的氣質(zhì)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冷漠又沉郁。 “剛才在吃飯。”他答。“今晚一個人過的？”那邊問道。黎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身后緊閉的房門?！班拧！迸说恼Z氣變得溫和了幾分。“工作再忙也得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薄昂?。”“青州那邊的事情還沒處理完嗎？這次怎么拖了這么久？這一點都不像是你的作風(fēng)?！彪娫捘沁?，女人的語氣陡然又變得嚴(yán)厲：“過些日子你大伯就要過生日了，年夜飯你不回來就算了，但是你大伯的六十大壽你必須得回港城?！崩桕壮聊艘粫?，答：“青州這邊還需要一段時間，我會盡早回去的?！彼D了一下，又道：“大伯的生日宴，我一定會準(zhǔn)時趕到?！薄昂??！甭牭搅藵M意的回答，電話那邊，女人聲音輕快道：“新年快樂?！崩桕椎哪抗饪聪蛄舜巴狻e墅的花園外，有幾個小孩手里拿著焰火棒，正在笑嘻嘻地你追我趕。那橘黃色的燦爛焰火倒映在他眼底，很快，又寂滅了下去。“新年快樂?！彼f。黎曜掛斷了電話，推開房門回到了餐廳。剛才還坐在餐桌邊的兩人卻不見了身影。他抬頭張望了一圈。周綏安正站在玄關(guān)處穿鞋，似乎是打算出門?！澳阋鋈?？”黎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