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戴好表，抬起眼時一如既往的溫和：“早點睡?！币钊账蛘谏习?，接到賀庭洲的電話?！鞍峒夜镜搅恕！彼院喴赓W，“要帶什么東西過去？”說搬就搬，還真是一點拖延的機會都不給她留。霜序想了想，還真沒多少東西需要帶的?！皫б恍┮路突瘖y品就可以了。”賀庭洲哂道：“去我家旅行呢。”跟旅行也差不多，時間久一點而已。“別的你那里不是都有嗎?！辟R庭洲沒再說別的，掛了電話。霜序一整天都在忙著飛行試驗的準備，等下班回到家，一開門，迎接她的是被洗劫一空的房子。家里能搬的東西，全都被搬空了。她的獎杯、她的書、她的游戲機，甚至于冰箱里冰鎮(zhèn)的水、那座空空如也、只能用來當個擺設的魚缸，一起消失了。這間大平層又完完全全地變回了她搬來之前的樣子，看不出一點她曾經(jīng)生活過的痕跡。“……”她呆了片刻，也不用搜刮得這么干凈吧？開車到太和院時，剛好碰到徐楨把杜賓送過來?！百R總今晚有個飯局，大概十點鐘結束，我訂了晚餐，您先用餐吧。”想到以后都要跟狗一起住，霜序還是有些頭痛?！八綍r住在哪？”“賀總平時住在老宅，最近在您那住得比較多，以后可能會在這里長住?！毙鞓E回答得十分嚴謹?！安皇恰彼蛘f，“我是問狗?！毙鞓E萬年穩(wěn)定的表情難得尷尬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老宅，有專人照看它?！彼蚵犜雷臃馓徇^，賀家這么多年一直住在軍區(qū)大院，帶女人回去肯定不方便的。把情人養(yǎng)在這里可以理解，但把狗帶過來干什么？“它也要在這里長住嗎？”“萬歲一直跟著賀總的?！毙鞓E道，“賀總在哪，它就在哪。”看霜序表情犯難，他面面俱到地解釋：“萬歲很通人性，既不咬人也不亂叫，性格高冷，不會隨便親近人，很聰明，能聽懂指令。它的生活賀總會安排，您不必擔心。”說完又補充道：“賀總幼年被綁架之后，就養(yǎng)了一條杜賓犬，陪伴他很多年，生病去世了，萬歲是它唯一的后代，這個名字代表賀總對它的期盼，希望它能健康長壽?！薄岸刨e犬的平均壽命是十到十四歲，它已經(jīng)十歲了?！薄啊备星榕贫即虺鰜恚蚰苷f什么？狗跟賀庭洲十年的感情，地位可比她高多了。霜序只能接受即將與賀庭洲和狗同居的事實。興許是感覺出她的嫌棄，狗原本圓溜溜望著她的眼睛耷拉了一些，自己一聲不吭地起身，重新上車，趴到座椅上?！啊鄙鷼饬藛幔克蜻B忙過去跟它解釋：“你別多想，我不是不讓你住在這里的意思?！惫钒涯樑さ搅肆硪贿叀！啊彼蛴终f：“你當然可以在這里住，這是你主人的房子，是你的地盤?！惫愤€是不理她。霜序看看狗，看看徐楨，徐楨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我說話沒用的。除了賀總，別人的指令他都不聽?！彼蛴悬c頭大，現(xiàn)在打電話給賀庭洲求助，也太丟臉了吧。剛來第一天就把他的愛狗惹生氣了?！拔义e了?！彼榱锏氐狼?，軟著聲音哄，“我沒有討厭你，雖然我有點怕你，但我其實很喜歡你，你能原諒我一次嗎？”狗哼唧了一聲，她不懂狗語，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感覺有點像賀庭洲式的嘲諷。猶豫片刻，她試著伸出手，在它背上輕輕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