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了解賀庭洲口味，但看他好像很喜歡藍(lán)莓慕斯，路上隨便找了家店買了一只。賀庭洲發(fā)給她的地址在燕西一棟別墅，霜序到的時候，整棟別墅燈火通明，但靜悄悄的，一絲聲音都沒有。門自動開了，她提著蛋糕和衣服走進(jìn)去，挑高6米的客廳通透開闊，整面落地窗對著修剪整齊的草坪，戶外有一個大泳池，里面蓄滿了水，水面反射著庭院燈光。家里連個阿姨都沒有，霜序不好亂走動，坐在客廳等了一會，打算給賀庭洲發(fā)個信息說東西送到了，她人就先走了。字還沒打完，二樓傳來懶散拖沓的腳步聲。賀庭洲像是剛洗完澡，穿著黑色圓領(lǐng)衛(wèi)衣和休閑褲，短發(fā)染著潮濕水汽，那種居家的放松感弱化了他氣場的凌厲?！巴ブ薷纭！彼蛘酒饋韯偞蛲暾泻簦匆娝砗蟾艘恢涣⒍刨e犬。她不怕狗，但這種體格健碩的成年食肉類大型動物，難免令人緊張。杜賓犬本身就是一個兇猛的犬種，賀庭洲這只看上去尤其精壯，體重說不定能頂一個她了。賀庭洲走過來，杜賓也跟著走過來。賀庭洲在霜序左邊的沙發(fā)坐下，打開蛋糕拿叉子吃起來，說了聲：“坐?！彼騽倻?zhǔn)備坐下，賀庭洲道：“我在說狗。”“……哦?！彼ü山┰诎肟?，現(xiàn)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正想直接走了算了，就見那只杜賓犬踱著步子繞過茶幾，來到她右側(cè)，坐下了。狗神色嚴(yán)肅威武，一動不動地盯著她。霜序身體有點僵硬，安慰自己，家養(yǎng)犬一般都訓(xùn)練有素，不會亂咬人。但也很難說啊，賀庭洲自己都沒素質(zhì)……不是，她的意思是，賀庭洲人都不是好人，養(yǎng)的狗能是什么好狗。她盯著杜賓犬，犬就盯著她，一人一狗對峙片刻，她先沒抗住。剛想認(rèn)輸把眼睛移開，狗湊過來用鼻子嗅了嗅她，緊接著舌頭就舔了下她的手?！鞍?！”霜序差點彈起來，條件反射地往賀庭洲那邊挪了一大步。賀庭洲慢條斯理地享用蛋糕，對此視若無睹霜序看看他，試圖讓他管一下自己的狗：“它舔我。”賀庭洲眼皮都沒抬：“它餓了。”？餓了就去吃狗糧啊。霜序頭都大了，又默默挪動一點點，把手放在遠(yuǎn)離狗的那邊，心里慶幸她今天穿的是條長褲。“你家里……沒有狗糧嗎？”光顧著喂自己，也不知道喂狗，把狗餓得都舔人了?！皼]有?！薄澳撬綍r都吃什么？”賀庭洲吃完了半個蛋糕，擱下叉子，上身懶散地往后一靠，掀眸朝她瞥過來，說：“吃肉?！敝浪@人惡劣，喜歡捉弄自己，但霜序是真的有點害怕。她決定馬上離開這里，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我先回去了?！辟R庭洲不置可否，靠在真皮沙發(fā)上，食指撐著太陽穴，淡淡看著她。霜序看看左右，陷入兩難境地。左邊坐著賀庭洲，右邊坐著狗，她想從這里出去，勢必要從一個人或一個狗面前經(jīng)過。在賀庭洲和狗之間猶豫片刻……要不從沙發(fā)后面翻過去？或者踩著茶幾飛出去……算了，太不體面。“庭洲哥，你能讓它先走開一下嗎？”她說，“我出不去了?！辟R庭洲事不關(guān)己，不打算幫忙：“自己跟它說。”“……”霜序看看那只威猛的成年杜賓犬，態(tài)度很好地嘗試溝通：“你能讓一下嗎？”狗不知道聽沒聽懂。狗原地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