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羽坐別墅外的梧桐樹下,女人托著腮,忽然想起宋青恕,不由得心緒微亂,偏巧夏日無風,靜風且熱,吹得人越發(fā)的浮躁。
溫羽一直知道,他,很厲害。
那個當初的窮小子,那個穿著二三十塊錢裂膠的鞋,穿著洗的發(fā)白的牛仔褲,背脊清瘦如竹的少年,現(xiàn)在已經(jīng)站在了無人企及的高度。
她落魄如塵,等著他嘲諷。
他好像,并沒有。
有時候溫羽覺得,倒不如他嘲諷自己幾句,也好過這樣對自己好更讓她覺得舒服。
因為要對自己好,就要一直好。
誰能保證,一輩子永遠的事情。
不如就截止到半年。
她沒什么親人,也沒什么朋友,一旦依賴上宋青恕,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溫羽最害怕的,最想躲避的,就是背叛。
偏偏她性格容不得一點沙子。
她想要一個人絕對的愛。
溫羽從小就是被捧在掌心的明珠,幾乎身邊所有人都是好人,世家公子哥的追求,小閨蜜團的恭維,到了溫華城下臺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追求她的公子哥對著她的臉開黃腔,問她賣不賣。
在他們面前跳脫衣舞。
說脫一件衣服給她一萬塊。
小閨蜜們都是塑料的。
那段時間,溫羽甚至精神分裂,晚上做噩夢一直哭。
她看著躺在ICU的何秋晚,坐在ICU外面,她連住宿的錢都沒有,在醫(yī)院走廊上跟那些重癥家屬們一起打地鋪,每天晚上聽著醫(yī)院里面病人家屬的哭嚎聲,看著悲歡離合,看著何秋晚長睡不醒,沒有任何人幫她。
最難的時候她都熬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