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京辭沒有說話，像是根本無法平復(fù)胸腔里狂烈翻滾的情緒。

    他死死地盯著沈鳶，眼底翻涌著極致的情緒，像是怒火，又像是恐懼。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著，眼神緊緊鎖在她臉上，嗓音壓抑得幾乎嘶?。骸吧蝤S，上一世的最后……你還記得嗎？”

    沈鳶微微一怔，仿佛沒有料到他會問這個。

    她抬眸，對上他的視線，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隨即輕輕點了點頭。

    “記得?！?br/>
    賀京辭的手指在掌心收緊，指節(jié)泛白，嗓音極低：“告訴我。”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害怕聽到什么自己無法承受的真相，但眼底的執(zhí)拗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他必須知道。

    他想知道，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那個他不曾抵達的過去，到底是什么樣的結(jié)局。

    沈鳶靜靜地看著他，良久，她緩緩開口，嗓音輕柔，卻藏著一種深刻的痛意。

    “那一天，我被人帶走了?！彼纳ひ粝袷腔貞洠窒袷窃谧允?，“他們打斷了我的腿，捂住了我的嘴，不讓我喊?！?br/>
    賀京辭的瞳孔驟然一縮，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了她的手。

    沈鳶仿佛沒有察覺他的僵硬，繼續(xù)說道：“我被關(guān)在一個廢棄的倉庫里，昏暗、潮濕，空氣里全是霉味和血腥味……后來我逃出去了，但發(fā)現(xiàn)倉庫外是一大片無人區(qū)，零下二十度的天，還在下著雪。”

    她輕輕地笑了一下，像是在嘲諷自己。

    “后來我求救了?！彼D了頓，眼神微微落寞，“我只給顧之言發(fā)了求救信息。”

    “……因為我以為，他會來救我?！?br/>
    沈鳶低垂著眼，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痛意：“可是，他沒有?！?br/>
    “我等了很久，等到那些人開始動手，等到我已經(jīng)快要支撐不住，等到我的血流了一地……可他，始終沒有出現(xiàn)。”

    她輕輕地吸了口氣，像是想要平復(fù)自己的情緒，但指尖卻攥緊了衣角。

    賀京辭的眼睛一點點地暗了下來，黑沉得像是暴風雨前的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