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鳴樓搖了搖頭:“還沒查出來是誰問的,但不干凈。問的是第三手資源,從一個外貿(mào)渠道繞過去的,刻意模糊了身份?!薄胺侵弈沁呏伟苍揪蛠y,不出事是正常,真出事了,誰也救不了?!辟R京辭站了起來,眼神冷了幾分:“你別去,我去?!辟R鳴樓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想用你自己替我去?”“你現(xiàn)在不是賀家的接班人,是沈鳶的未婚夫?!彼D了頓,“你一旦出事,后果比我出事還嚴重?!辟R京辭握緊了拳頭,聲音低?。骸澳蔷团呻p份安保,保鏢我來選,路線我也來重新規(guī)劃?!辟R鳴樓點點頭:“可以?!鳖D了頓,他淡淡道:“現(xiàn)在還只是有人在摸底,不動聲色才是最好的對策。你別告訴鳶鳶,她就要結(jié)婚了,別再讓她操心?!辟R京辭沉默了幾秒,低聲應了一句:“好?!钡睦铮呀?jīng)有了決斷。他不會讓任何人,碰到自己的家人。尤其是沈鳶。夜深了。賀鳴樓上樓回房,偌大的客廳只剩賀京辭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他低頭翻看手機,確認了賀氏派駐非洲的安全團隊資料,又重新調(diào)取了賀鳴樓的行程安排,眼神冷靜。他知道,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他們家有人盯上了。但他不會給任何人機會。確認完一切,他終于松了口氣,靠在沙發(fā)上,摁開通話記錄?!旧蝤S】撥號鍵摁下,響了兩聲就接通了。那頭,沈鳶的聲音帶著點慵懶:“喂?”“還沒睡?”賀京辭聲音低沉,帶著點輕哄?!皠傁赐暝瑁诖殿^發(fā)?!鄙蝤S一邊說一邊用毛巾擦頭,“你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想你?!彼f得理直氣壯,“我們都三天沒見了。”“你工作又不是不忙?!鄙蝤S笑了,“我也忙得要命,今天拍了一組婚紗定妝圖,光換禮服就換了七套?!薄澳阋蚕胛摇!彼窈逍『⒁粯?,“別嘴硬?!鄙蝤S沒說話,只“哼”了一聲。賀京辭輕笑:“晚上吃什么了?”“你媽給我送的飯?!鄙蝤S躺回床上,拿著手機貼著耳朵,“我今天還學了一道新菜,準備婚后給你做?!薄笆裁床??”“紅燒鯽魚,結(jié)果鍋糊了,魚也散了。”“那我以后做?!薄澳銜俊薄安粫梢詫W。”他語氣輕柔,“你教我就行?!鄙蝤S笑出了聲:“行啊賀老師,先把刀拿穩(wěn)了再說?!眱扇四阋谎晕乙徽Z,氣氛越來越甜。過了一會兒,沈鳶忽然想起了什么,八卦語氣上線。“對了,我跟你講個事兒?!薄班牛俊薄霸S聽雪跟陸懷時又鬧分手了。”她一邊翻著手機一邊說,“吵得還挺兇,昨天晚上她來我家借住,說是要冷靜幾天。”賀京辭挑眉:“這都第幾次了?”“我數(shù)不過來了?!鄙蝤S靠在枕頭上,“但這次感覺,又有點嚴重了,好像又是許聽雪的錯?!彪娫捘穷^,賀京辭輕笑:“她不會跑去你家蹭吃蹭喝一個月吧?”“你別笑,她冰箱都塞滿了?!薄澳悄憧傻每禳c嫁我,不然許聽雪把你家當養(yǎng)老院了?!鄙蝤S沒忍住笑,轉(zhuǎn)頭咬了咬唇:“那你明天見我嗎?”“我現(xiàn)在就想見?!辟R京辭低聲道,“可是公司那邊還有點事要盯,最多后天?!薄澳闶遣皇窃谕低禍p肥,為了婚禮穿西裝好看?”沈鳶故意打趣,躺在床上翻了個身。“不是,我是怕我老婆太好看,站在我旁邊我壓力太大?!薄坝字??!彼焐险f著,語氣卻帶著笑?!澳俏以琰c結(jié)束工作,去你家蹭飯?!薄暗昧税?,你來不是為了吃飯,你是為了見我?!薄氨荒憧创┝?。”沈鳶笑意更濃,嗓音輕輕的:“早點睡吧,我等你來見我?!辟R京辭低聲應了:“嗯,晚安,老婆?!鄙蝤S原本已經(jīng)把手機放回床頭了,聽到那聲“老婆”,整個人卻像被點燃了一樣,耳根倏地紅了。她撲回枕頭里,臉埋得死死的:“……你突然叫這個干嘛呀?”“你不是早就是了?”賀京辭在那頭輕笑,“都快舉辦婚禮了,先適應一下?!鄙蝤S抿了抿唇,手指在被子上來回揪著,心跳亂成一團?!翱墒恰彼曇粜〉孟裎米?,“你突然這么叫,我還是會心跳加速?!薄澳俏乙院筇焯旖??!薄澳恪?!”沈鳶一邊笑一邊縮進被窩,像只炸毛的小貓。賀京辭笑得更低:“乖,早點睡,做個夢也記得夢見我?!鄙蝤S紅著臉掛了電話,抱著手機在床上滾了半圈。耳邊還回蕩著那句“晚安,老婆”。“晚安?!鄙蝤S關了燈,手機屏幕熄滅,嘴角還帶著止不住的笑意。第二天,清晨六點半。賀京辭一早就進了公司會議室。最近集團項目多,他又親自盯著父親出行的事,幾乎連軸轉(zhuǎn)。助理每天都給他匯總最新的安全情報。下午三點,助理敲門進來,眉頭緊皺:“賀總,剛剛定下來的非洲那邊接待安保公司名單……出了一點問題。”“說。”“對方是臨時中標的,本來應該是我們集團內(nèi)部認證的老合作商,但臨到簽約的時候,忽然換成了一家叫宏遠防務的。”賀京辭抬眼,語氣帶冷:“誰批的?”“文件流程是走的外貿(mào)那邊一個副主管,他已經(jīng)被停職調(diào)查?!辟R京辭沉著臉翻了下資料,忽然眼神一頓。那家宏遠防務,他聽過?!穷欀缘母绺玳_的公司。賀京辭目光沉下去,聲音低冷:“行程延期。路線重走。安保方案撤銷,全部重新談?!薄笆?。”助理點頭。話還沒說完,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賀總,有位女士自稱是您朋友,說有重要私事要見您?!辟R京辭皺了下眉:“誰?”“說是Luna的朋友,叫……夏靜?!敝愍q豫了一下,“她在大堂等了很久,說是來替Luna解釋的?!辟R京辭眼神冷得像冰:“不用見。”“以后再有她相關的人來,全部拉黑處理?!薄笆?。”助理領命出去。賀京辭低頭,手指在桌面輕輕敲了幾下。這幾天,總是有自稱Luna身邊人的人,想來見他。他知道,某些人還沒死心。而這一次,居然繞到了父親頭上。——這種膽子,不是普通人敢下的。他眼神一點點冷下去。顧之言……賀京辭拿起電話,撥出一串號碼:“去查宏遠防務這次怎么進的名單,誰遞了資料,誰簽的字,還有這家公司最近三個月跟誰有資金往來?!薄拔乙环莞蓛魪氐椎拿麊危魈煜挛缰敖o我?!薄斑€有——”他語氣一頓,“讓人去非洲那邊駐點,我要現(xiàn)場盯著,別告訴我爸,他肯定不會讓我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