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邵隨沒法說,首先他作為當事人之一,說什么都很敏感。對于吳曉這個年紀,確實沒有掌握自我的權(quán)利,父母想讓他轉(zhuǎn)學讓他搬家根本沒有一點辦法。靜默了會兒,吳曉又紅著眼眶道歉:“對不起老師,我太激動了?!鄙垭S感覺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這個學生喜不喜歡自己的事了,而是暗戀這件事暴露后帶來的連鎖反應?!霸囋嚭湍銒寢尯煤昧牧?,或者去找程老師說一說?!薄皼]用的,他們從來沒真的在乎過我?!眳菚缘雇酥铝藥坠?jié)臺階,頭也不回地跑了。邵隨怕出什么事趕緊跟上,確定吳曉進了教室才松口氣。他回到辦公室,和程珂說了這件事。程珂也煩得要死:“要我說得難聽一點,他媽最好明天就給他轉(zhuǎn)學,后面出什么問題和我們都沒關(guān)系。別激小孩子說什么下學期就轉(zhuǎn),接下來幾個月我們活不活了?每天都要擔驚受怕?!鄙垭S嘆息:“小聲點?!痹捠沁@么說,但不能拿到明面上談。程珂跟著嘆了口氣:“現(xiàn)在他喜不喜歡你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父母很害怕兒子走‘歪路’,執(zhí)意要把小孩掰正。他媽選的那個私立學校我之前還打算去面試來著,薪資待遇不錯,但打聽后發(fā)現(xiàn)不論老師還是學生壓力都大得要死,全員住校,‘軍事化’管理,一點自由都沒有?!鄙垭S皺了下眉:“這不是把小孩往絕路上逼嗎?”“你可別烏鴉嘴了,我再去找吳曉聊聊吧。”程珂拿起桌上的貓咪照片,嘆息道,“女人就是要多看看可愛的貓咪才有力氣討生活啊?!眲e說女人了,邵隨也一樣。只有回到家打開門看到覓覓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才能放松下來。學校里只有應對不完的師生、家長問題,開不完的會,寫不完的報告……以及教導主任每天的諄諄教誨:“吃胖點,穿破點,頭發(fā)別天天洗,胡子留長點。就算吳曉同學的事解決了,還有其他一百多號學生呢,再過一年多還會迎來新生……”邵隨在家門口輕吐一口氣,通過人臉識別走入家門,看清家里情況的那一刻差點心臟驟?!厣先际酋r紅的血液,灑得到處都是,從廚房玄關(guān)一路蔓延到客廳,沙發(fā)上都有幾個鮮紅的梅花印。邵隨都沒來得及換鞋就沖了進去:“覓覓!?”他一腳踩中地上的血,直接“咚”得一聲滑倒在地。血還能滑倒人?顏色有點不對,味道也不太對勁。邵隨用指尖碾了碾,不是血。他勉強松了口氣,撐起身體繼續(xù)呼喚:“覓覓?番茄醬是你弄翻的?”“出來,我沒生氣。”沒有反應。邵隨也擔心是不是跑外面去了,不過從番茄醬的痕跡來看,貓應該是跑到了書房。他掀開單人小床上的被子,里面空無一貓。 邵隨溫聲哄道:“快出來,我真沒生氣。讓爸……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過了會兒,書房角落傳來了一聲響。邵隨翻了半天也沒發(fā)現(xiàn)貓,最后鎖定了自己的書桌抽屜。他打開抽屜,里面也沒東西,直到用手電筒照了照抽屜與柜體的縫隙才發(fā)現(xiàn)一只平頭三花。耳朵直接失蹤了。邵隨招招手:“乖,出來。”覓覓試探地邁出一只腳丫子,感覺邵隨沒有動手的意思后,才躡手躡腳地挪出來,蹭蹭邵隨的腿往他腳邊一倒,意圖用撒嬌蒙混過關(guān):“喵……”邵隨抱起覓覓檢查了下,完全沒受傷,就掉了幾根毛。倒是肉墊上沾了一些半干的番茄醬,乍一看還挺唬人。他坐到單人床上,把貓按在懷里,啪啪幾巴掌甩屁股上。“喵嗚?。?!”覓覓瞬間變成人把邵隨壓倒,控訴道:“你昨天都看到了你還打我!”邵隨扶著覓覓的腰,好聲好氣地問:“看到什么了?”覓覓色內(nèi)厲茬地嚇唬道:“貓屁股不能打,可能會讓貓癱瘓!”“人家多重的力道,我多重的力道?”邵隨不欲跟貓爭辯,“行,貓不能打,你現(xiàn)在不是人嗎?”變成人剛好,他還怕把貓打爽到。覓覓感覺不對掉頭就要跑,被邵隨攔腰撈回來按在腿上。剛變成人的貓什么都沒穿,不著寸縷地趴著,順暢的脊背線條一路蔓延到飽滿的臀|部。這邊沒有戒尺,邵隨揚起手就是啪啪幾巴掌,沒一會兒雙方的皮膚都紅了。覓覓委屈地回頭:“你是壞人!”“我是壞人?”邵隨捏過覓覓下巴,自言自語道,“我確實是?!币捯捲噲D起來:“你、你口袋里有東西硌著我?!鄙垭S冷漠道:“別轉(zhuǎn)移話題。”“真的有東西……”覓覓嘟囔著,還想伸手掏,被邵隨一把抓住手腕,放緩聲音問:“我這么壞,要換個主人嗎?”覓覓想也不想地拒絕:“不要!我只是說你壞,又沒說不要你!”邵隨頓時什么氣都沒了:“我以后要是養(yǎng)不起你了也要我嗎?”“要呀?!币捯挷恢腊l(fā)生了什么,一屁股坐到邵隨懷里,“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街頭賣藝,像《流浪貓鮑勃》!”“鮑勃是誰?”“一只橘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