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未談過連璞的反水。李少卿只是沉默著慢慢吞咽食物,對連璞所說的一切都興致缺缺地點(diǎn)著頭,從不說話。吃完了,便是拱手行禮,徑直走人。
連璞看著她的眼神有苦澀有失落有迷戀,唯獨(dú)沒有悔意。他從不挽留,也從不敢進(jìn)她的院子,只是會站在院門的梧桐樹下,遙遙透過窗戶看著她的身影。
直到那一日。
連璞出奇地在離府門百來步的地方看見了李少卿。
“誰打的?”李少卿站在他面前,看著他額角白紗透過的血sE。
這是這么久來,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說不上多關(guān)切,也說不上多著急,更像是習(xí)慣X的問候。
“…”連璞斂眸,眨了眨眼,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小寡婦模樣,“賀師兄。”
“打得好嗎?”李少卿抬手,指尖虛虛落在他的傷口。
“打得好?!边B璞的眼神和聲音都癡了,他直直地看著李少卿。很奇怪的是,連璞明明b她高,看向她的眼神卻更像仰視。
“疼嗎?”
“不疼?!边B璞搖搖頭,順勢往她手心蹭,他微微側(cè)著頭,猶如一只袒露肚皮、獻(xiàn)出致命弱點(diǎn)以媚上的家寵。
“疼嗎?”李少卿的手用了力,她感覺到了cHa0Sh。
“不疼?!边B璞甚至笑了笑,有血順著她的掌根滑落至她白皙得有些病態(tài)的手腕,倒頗有幾分白雪紅梅的YAn麗。
“用膳吧。”李少卿的神sE依舊冷淡,她用手帕仔細(xì)擦凈手。
“好?!边B璞似乎仍在回味方才的傷痛,語氣甚至帶著些不舍的眷念。
李少卿不喜歡血腥味,飯前,連璞叫人端來了玫瑰水,看著她微微蹙眉,一點(diǎn)點(diǎn)洗凈手指,又用白布擦凈??蓱z府醫(yī)又得配合刁鉆角度,又得小心不擋著視線。
“我不會報復(fù)賀師兄的?!憋堉?,連璞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sE,“我知道你是聽到消息才等我、才和我說話?!?br/>
“雖然我背棄師門、犯下大錯,是無可恕的罪人,可我不會傷害民安學(xué)堂的任何人?!边B璞不敢看李少卿,他不自覺攥緊手中的杯子,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他反,只是想讓她留在她身邊,不要離開,不要疏遠(yuǎn)。他寧愿做一對‘怨偶’,也不想見不到她。
“沒有民安學(xué)堂了?!?br/>
“啊?”連璞的眸光閃過一瞬驚愕與了然后的絕望,他低頭,依舊是幾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了聲,“哦?!?br/>
他聽到李少卿幾乎微不可聞、帶著疲倦的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