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是千瘡百孔了,這般的她,利用別人,她毫無感覺,但她最怕的不是他蒙在鼓里被騙,而是他愿意。
他愿意被她騙。
他從始至終聽著她的甜言蜜語,答應著,允諾著,從一個世家子,到如今眾叛親離。
蔻丹抬頭,“王燃之,你我決裂吧,你太好,我要不起?!?br/>
王燃之就牽起她的手,“待會,城池怕是保不住了,皇宮里也保不住了,你偷偷送走了皇上,送走了你的母親,唯獨你留下——你沒打算走,我也不打算走了?!?br/>
王燃之低頭吻了吻她的手,道:“既然不能同生,那便同死吧,黃泉路上,我等公主?!?br/>
蔻丹閉上眼睛,只覺得一切都晚了。
“我在你的酒杯上,下了毒……王燃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王燃之點頭,“我知曉的,你雖然下了毒,卻給我端的是一杯梨花青,我喜歡這喝這種酒,跟公主說過一次,公主便記得了。公主啊,我們自小相識,你從不看我,一心一意的跟著你的兄長走……”
他的氣息越來越弱,喃喃的道:“真好,真好,你也需要一個世家子,幸我是個世家子,公主,我愿意喝下你的毒酒——想著讓你看著我死,哪怕傷心一會呢?”
他嘴角開始流出鮮血,“阿丹,你聽,攻城了?!?br/>
“我在那邊等你?!?br/>
蔻丹便端起酒杯,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一杯倒了下去。
逃不出去了,他們都知道,逃不出去了。但是他可以逃的,他選擇不逃。
如此的……癡人。
……
“死了?”沈柳啃一口果子,拿著那信件看,“嘖嘖,也是,魯國一個幼皇,公主又無權利,被殺也是遲早的事情?!?br/>
然后吃著吃著停下里,好奇的看著這信件,轉而向顧溪橋道:“哎,瘋子,你快看看,這魯國明明是個公主,叫什么來著,蔻丹——怎么在這里,就變成皇子了?!?br/>
“皇六十七子蔻丹……”沈柳稀奇極了,“他們把一個公主變成皇子做什么?”
顧溪橋便頭也沒抬,道:“探子說,這是蔻丹的那個駙馬跟他父親請求的?!?br/>
他站起來,拿著一根弓箭仔細的磨了磨,一邊磨箭矢,一邊道:“蔻丹后面很不喜歡別人說她是女子,常說自己是個男兒身便好了。她那個駙馬蠢,什么都不求,只求這亂七八糟的事情。是男是女,難道就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