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驗人:花生本人(事件發(fā)生於2016年)
國三那年,全家一時腦熱領(lǐng)養(yǎng)了一只柴犬桃子回家。不得不說,柴犬真的是一種脾氣y到不行的狗,我們叫她時,她會一臉「你在叫三小」的看著你,要她過來給你m0m0則需要各式各樣的威脅利誘,因此大家對桃子可說是又Ai又恨。
我是個貓派信徒,對柴犬十分無感,常常家人和桃子玩在一塊時,我只冷眼坐在一旁滑手機,桃子似乎也知道我不好惹,從來不會主動靠近我。
我和這只狗就這樣保持著冷淡的距離,直到升高一的暑假,發(fā)生的一連串奇怪的事情。
那年我姊姊高中畢業(yè),爸媽帶她去日本玩一個多禮拜,偌大的家里只剩下我和桃子倆孤零零的。不知為何,從他們出發(fā)的那晚,我開始睡不好覺。不是翻來覆去無法入眠,便是莫名的在凌晨驚醒,醒來後常會感覺房門外有什麼東西在走動,但往往打開門時都只有桃子躺在門口打盹,我沒有多想,或許就是桃子走來走去才把我吵醒的。
奇怪的是,在此之前,桃子從不會睡在我房門口。
除睡不安穩(wěn)外,家里又陸續(xù)發(fā)生了一些怪事,像是某天我洗澡時忽然聽見廁所外頭有人群喧鬧的聲音,匆忙查看時發(fā)現(xiàn)客廳的電視竟然自動打開,播放著綜藝節(jié)目。我圍著浴巾把全家上上下下都檢查一輪(桃子都跟在旁邊,她很敏感,有其他人一定會有反應),確定只有我一個人,而電視仍然自顧自的播放著。
有時我在客廳看書,桃子會跑到我的房間門口,對著某個不知名的東西發(fā)出威嚇的吼聲。雖說她曾經(jīng)被風吹動的窗簾嚇過,但那天我的窗戶緊閉,室內(nèi)無風,而且桃子兇得不得了,連在公園里遇到別的白目小狗時她都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究竟為何她會對著空房間齜牙咧嘴的咆哮呢?我好奇的探頭,房里空無一人,連只蟑螂都沒有。
許多事情一一發(fā)生,但終究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狀況,電路短線、狗狗太敏感、我的心思太浮躁,隨口解釋都有些道理,因此我始終沒有放在心上,直到爸媽回來的前一天晚上,我才明白,其實我的房間里,住了某個不該存在的東西。
那晚我大約晚上十二點ShAnG,神奇的是,沒過多久我便進入夢鄉(xiāng)。睡著睡著,我忽然有種,身旁站了個人的感覺。於是我慢慢睜開眼,讓眼睛瞇成一條小縫隙,透過狹小的視角,我看見一個人站在我的床邊,而且似乎正俯視著我的身T。祂的輪廓很模糊,就像我們長時間盯著某個發(fā)光的物品後,視線里會殘留的負片後像的感覺,祂是由很多很多的白sE點隱隱然組合成的人形,而祂似乎在我睜眼的瞬間就發(fā)現(xiàn)我了。
為什麼我知道祂發(fā)現(xiàn)我了呢?因為那個人影在一瞬間湊到我的臉旁,一面發(fā)出詭異的窸窸窣窣的啐語,彷佛正嘮叨著什麼事情,但又極其細微,難以聽清。
我連忙閉上眼,一面緊張的握緊拳頭,一面思考是否要穿越這個擋在我和房門中間的人影奪門而出。
那幾秒的思考彷佛幾世紀一樣久,我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離我耳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漸漸聽清,祂似乎不停重復一句話:「我好喜歡你。我好喜歡你。我好喜歡你。」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陣的狗叫伴隨著劇烈的撞門聲。就在祂的一愣間,我心一橫,不顧一切的起身拉開房門,朝客廳跑去。慌忙中,我看見桃子全身寒毛倒豎,露出整口白森的牙齒,嘴里發(fā)出警告X的嘶吼,似乎在警告那個東西不準追出來。我一路跑到客廳,打開所有電燈,氣喘吁吁的拉開大門,直到看見外頭公共走廊一片燈火通明才稍稍安下心來。
由於才凌晨三點,無處可躲的我只能打開電視開到最大聲,聽著反復播報的新聞臺,蜷縮在沙發(fā)的一個角落,等待黎明的到來。
桃子沒過多久便安安靜靜的來到我身邊,她依靠我的腳,柔順的毛搔刮著,似乎在安慰我。那晚我沒有再閉眼,因為房子里任何細微的風吹草動都能嚇得我渾身發(fā)抖,我這才意識到,其實白天也會有許多來源不明的聲響,但一到晚上,這些聲響便會被我們的心智無限放大,直到內(nèi)心再也容不下更多恐懼,那時我們就會真正進入無限的恐慌。
幸好桃子也沒有睡,剩下的夜晚,她緊緊靠著我的腳,雙眼始終面向我房門的那一側(cè),一有聲響,她便會警覺的抬頭。我們就這樣緊繃的迎接了日出,直到太yAn映入眼簾的那一刻,我才真正緩下一口氣。
爸媽回來後我和他們提起了這件事,他們替我向一位有修行的師父請教,師父告訴我,這是我們家祭拜的地基祖在巡視房子,正巧被我看見,才釀成了這次誤會。
或許是怕我擔心,師父似乎語帶保留,和我談完後單獨和我爸媽講了很久很久?;丶裔?,爸爸不知去哪弄來一桶凈水,要我沿著房間的墻壁灑一圈。雖感奇怪,但我仍然照做了,在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看見奇怪的東西,也沒有再莫名的失眠,一切似乎都回歸正常。唯一不同的點是,從那次以後,桃子變得和我最親近,每晚她都會用前腳不停拍打我的房門,直到我開門讓她睡在我的床邊。
有時我會想,要不是桃子,那晚究竟會發(fā)生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