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澤梨繪衣在這一刻,這才明白到為何亞斯藍提克洛的名字,會被記載在《啟示錄》地獄卷中。.
“你……你居然,報錯了日期?你當時都沒有發(fā)現(xiàn)嗎?”
“當時我思緒很混亂,說出日期的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我將日期說錯了。而其他驅(qū)魔師,知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反復詢問我,是否的確是這個日期,而我也點頭說是。我是克萊恩伯爵親自推薦,來執(zhí)行保護‘異旅人’工作的,所以雖然我不是提克洛魔法學會的人,但他們還是對我報以信賴,這信賴……是克萊恩伯爵數(shù)十年來的名聲和權(quán)威鑄就的,但,卻被我一朝毀了?!?br/>
“……你……你怎么可以那么糊涂!你這么做,斷送了多少人的性命??!”
“是……所以這是我不可饒恕的罪孽。因為說錯了日期,讓已經(jīng)掌握了星際智慧教派行蹤的提克洛魔法學會之人,選擇在5月21日,提前行動,進行圍剿。所以,最后的結(jié)局,你也聽克勞斯說過了……而且,而且……”
說到這,亞斯藍,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
“伊森……他是不是也?”
沉默。但是這個時候,沉默卻是最好的答案。
“不對啊,就算如此,那之后你和那些驅(qū)魔師們完全沒有溝通嗎?行動前你們一次也沒有再提及5月21日這個日期?甚至那一天前,甚至當天,他們都沒有和你談及行動的事情嗎?”
“當初,因為異旅人已經(jīng)死去,所以驅(qū)魔師們大多奔赴前線進行支援,而我因為不是提克洛魔法學會的驅(qū)魔師,所以他們安排我先離開上海。畢竟上海很快會淪為戰(zhàn)場,并不安全,很多人已經(jīng)將我視為克萊恩伯爵意圖培養(yǎng)收入麾下的人物,自然希望保障我的安全。我當時主要是牽掛伊森的安危,所以并不打算離開上海,所以就先留在上海郊區(qū),等候行動結(jié)束,和伊森一起走。而那時候,我自然也不能再和驅(qū)魔師們進行任何聯(lián)系,以防止通信過程被竊聽而導致行動泄露。所以行動當天……我居然一無所知……”
“怎么會……就因為你的心不在焉,你說錯了日期,結(jié)果導致了那么多人的枉死?”
“這件事情……當時引起了歐洲驅(qū)魔公會和提克洛魔法學會的公憤,甚至就連梵蒂岡那邊也被驚動了。梵蒂岡當時就和中國政府進行交涉,所以我雖然是中國籍,但也被梵蒂岡所逮捕。我當時,甚至被懷疑是星際智慧教派的內(nèi)奸,將被按照梵蒂岡的法律進行審判?!?br/>
梵蒂岡在1929年,簽訂《拉特朗條約》,是梵蒂岡司法系統(tǒng)的基礎(chǔ)。其司法主要沿用意大利的司法系統(tǒng),一般而言都是意大利公民受審。
“我當時,被送上了梵蒂岡的最高法院,審理此案。按理說我是中國公民,并不該由梵蒂岡來審判,但是牽涉到星際智慧教派的事情,事關(guān)重大,而且死亡的驅(qū)魔師有相當多的梵蒂岡國籍和意大利國籍中人。而就在這個時候,克萊恩伯爵出面,和梵蒂岡進行了交涉?!?br/>
“他……將你保了下來?克萊恩伯爵的權(quán)力那么大?”
“克萊恩伯爵在梵蒂岡的地位很高,多年來,提克洛魔法學會的行動資金,都是由克萊恩家族提供的,克萊恩家也有人在梵蒂岡內(nèi)擔當紅衣主教。就連教皇,也不能不給克萊恩伯爵面子。當然,這件事情實在太嚴重,即使是克萊恩伯爵出面,也和梵蒂岡進行了相當程度的交涉。具體他到底付出了多少代價,他從未告訴我,我也一直沒打聽出來,但可以肯定,那絕對是不小的代價,這其中,肯定是付出了一定的權(quán)力……”
“當時雖然我被送入梵蒂岡受審,但是因為我被懷疑是星際智慧教派的內(nèi)奸,所以我的名字,以及具體身份都不曾公開,以免潛伏在梵蒂岡內(nèi)部的其他內(nèi)奸來相救。所以,除了提克洛魔法學會的一些絕對高層,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伯爵當時對我說,經(jīng)過和梵蒂岡的交涉,我必須答應的條件是,必須進入提克洛魔法學會的北美支部,而且必須在那里無條件工作五年的時間?!?br/>
“北美支部?”
“是的。從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以來,提克洛魔法學會就不敢在北美地區(qū)輕易活動。即使進行活動,也是暗中進行。美國是一個聯(lián)邦制國家,各個州具有很高自治權(quán),所以在那邊提克洛魔法學會影響力很弱。所以在那里,執(zhí)行的工作,都具有相當高的危險度。而進入二十一世紀以來,北美地區(qū)的驅(qū)魔師們,死亡率也越來越高。所以,進入北美的提克洛魔法學會支部,和跑去伊拉克阿富汗服役的危險性差不多。所以,這顯然是一種變相的懲罰。即使如此,也是克萊恩伯爵為我百般爭取而來。”
“足以和……伊拉克?阿富汗相比?”
“是的。而當時被關(guān)押在監(jiān)獄中的我,也認識到,這是我唯一的出路了。我那時候,被負疚感折磨得生不如死,更不會忘記,我害死了伊森和那么多的驅(qū)魔師們。我自然不可能再回中國去,也不可能再和亞夏拉在一起。若不是因為基督教徒不能自殺,我早就選擇自裁。所以,對前去北美工作,我并沒有反對?!?br/>